我们已经看到一个忽视了相关信息的无效市场是不能维持的。那么有效市场是可以维持的吗?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让我们来考虑一下一个有效市场是如何变得有效的。是什么机制促使价格达到它们的有效水平?投资者收集信息并在此基础上评估某一证券的价格是否正确。若价格不正确,他们就会下单购入或者卖出该证券。如果想要买入的投资者占有优势的话,那么就会存在一个订单不平衡,价格也随之上升。如果想要卖出证券的投资者更多,订单的不平衡就会导致价格的下降。价格改变之后,投资者会重新评估证券价格和他们的购买意愿之间的关系。这一过程将一直持续到投资者相信价格已经正确为止。
在抛掷硬币的例子中,我们已经发现了这一过程。投资者观察硬币的抛掷过程并基于其结果决定证券的“正确”价格。如果证券的价格高于或者低于其正确水平,投资者就会下单买入或卖出证券以便从两者的差价中获利。当足够多的投资者都这样做的时候,市场上就会岀现订单的不平衡,而价格也将不断调整直至买卖订单相互平衡。通过寻找、解读和利用信息,投资者在维持市场有效性上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然而寻找信息、分析信息并加以利用是高成本的活动,因此在一个真正有效的市场上绝对没有人会去做这些事情。在真正有效的市场中价格和真实价值永远都是相等的,而所有的投资者无论如何努力都只能获得与其他人相同的回报。于是投资者就没有任何积极性来承担这些费用,也没有人愿意进行证券分析。但是如果没有投资者作证券分析,错误的定价就永远不会被改正,因为修正定价的机制已经不存在了。此时的价格不会反映相关的信息,而仅仅是作随机性的波动。这又会吸引投资者进入市场,对错误的定价加以利用。因为有效市场和无效市场都不可能维持,所以有效市场假说中就存在着一个矛盾。
我们怎样才能解决这个矛盾呢?投资者可以视为市场机能中一个不可缺少的部分,只要市场的无效性足以弥补投资者搜寻信息的成本,他们就会不断地捜寻信息。我们应该认为市场上是存在着一些错误定价的,因此也存在着可以让精明投资者获利的非正常收益。那些最快又最成本有效地发现错误定价并做出反应的投资者将得到这些收益。而投资者的行动不仅给自身带来了利益,还促使价格恢复到有效水平。
因为我们认为市场上总存在一些定价错误的情况,所以即使在理论上完全有效的市场也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有效市场概念仍然是一个有用的衡量标准。通过与完全有效市场进行对比,我们就能确定某个市场在多大程度上有效。这与媒气炉的能量效率概念非常相似。能量效率是指煤气中释放到家中的有效能量(而不是从烟囱中流失或者未燃部分的能量)占煤气总能量的比例。一个百分之百能量有效的煤气炉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是这一概念为真实的煤气炉提供了有用的比较标准,使它们可以称为90%有效或者95%有效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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