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作为金融中心发展的现代史绝对不会忽略了1986年的大爆炸事件——由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夫人突然推动的伦敦市场的解除监管,伦敦从这时开始确确实实地起飞了。大爆炸事件的确重要,但是蒂姆•康顿也许是伦敦金融城最犀利最富经验的演讲家之一,讲出了真实的故事。他在《观察家》杂志中写道:“大爆炸事件只是小插曲,事实上只是个副产品,一次更大规模的大爆炸事件转变了过去25年多的全球金融,这次更大的大爆炸事件就是在所有相关的条件上几倍于大爆炸规模的事件。”他继续写道:“一个特别的情况已经产生,欧洲市场不是具体化于一幢交易所大楼之内,甚至也不是在广泛认定的一系列规则和制度之下,它是世界上最大的资本来源。”盖里•伯恩则是用另一种眼光来看待这个事件,他说,市场的兴起,是“新自由主义反革命对抗社会市 场和凯恩斯主义福利国家的第一枪”。伦敦的漏洞,实际上是一种新的银行业技术,朝圣山学社思想暴动的无形的金融副本。在这种思想形态提供了可能的环境的同时,新兴的伦敦市场和随后的分支最终推进了世界经济的自由化,无论世界各地的居民是否愿意接受这种经济自由化。现在离岸系统并不是在受到丑闻污染的加勒比棕梱树小岛上或是苏黎世的阿尔卑斯山脚下开始爆发性发展的,这一切都开始于伦敦,就在英国正式的帝国给更微妙的一些东西让位的时候。研究英国帝国主义的历史学家凯因和霍普金斯总结了这次的转变,他们写道:“在英镑这艘不错的朗沉没以后,伦敦金融城开始在海外夺取一艘更适于航海的年轻的船只——欧洲美元。在强有力的帝国基础消失的时候,伦敦金融城通过将自身转化成离岸岛,服务于由更具工业和商业发展活力的合作伙伴创造的生 意而存活了下来。”事实上,这个正式的帝国并没有消亡:14个小岛国决定不寻求独立,而是成为英国的海外领地,并效忠英国女王。它们之中恰好半数——安圭拉岛、百慕大群岛、英属维京群岛、开曼群岛、直布罗陀、蒙特色拉特岛、特克斯和凯科斯群岛都是秘密司法管辖区,由英国积极支持和管理并和伦敦金融城存在密切的联系。从这时开始,伦敦离岸市场开始扩展。到1959年底为止,离岸市场中大概有2亿美元存款,到1960年底达到10亿美元,与700多亿美元的英国国内生产总值相比仍然很小。但是它却在持续增长:在1961年达到3依,并扩张到苏黎世、加勒比和其他地区,越来越多的司法管辖区加入到这场游戏中来。在此之前,各国对其他国家发生金融灾难可以比较好地隔绝,但是欧洲市场将世界各金融部门和经济体连接到一块儿。世界某一地区的利率突然上升就像通电一样,几乎立即影响到接入系统的其他地区。
而且,因为它越做越大,热钱浪潮在全球各地再次开始激增。英国的政治家増加了对英格兰银行的绝对政治影响力和对自由主义倾向的关注。该银行把他们牢牢掌握在自己的地方,“外汇管制,是对公民权利的侵犯。”英国的央行行长克罗默勋爵1963年表示,“因此,我认为它在道德上是错误的。”克罗默是沉浸在大英帝国中典型的英格兰银行人,他是国王乔治五世在伊顿公学受教育的教子,其外祖父是世纪之交第一个埃及的英国总督,其祖父一直是印度和加 拿大总督,克罗默的首要目标是将伦敦金融城恢复到它在前帝国时的辉煌。“毫无疑问,”《银行家》杂志写道:“伦敦国际地位复兴的这个目标贴近克罗默勋爵的心。”美国银行家们很快就意识到,如果伦敦的这个陌生的新市场不受美国政治控制,那么它也不受美国银行法的控制。一个这样的调控是1933年著名的格拉斯一斯蒂格尔法,这可以避免普通银行拥有金融公司某些类型的危险,并认为这部法律是非常有用,直到它在1999年由克林顿总统和他的财政部秘书、高盛前银行家罗伯特鲁宾废止。这位银行天才也许应该听听切斯特顿的话:“在您拆下围栏之前,你可能想知道前主人树立围栏的原因。”然而,在此之前美国银行已经脱离开格拉斯一斯蒂格尔法案,他们是通过到伦敦达到这种脱离的。
乔治•博尔顿清楚地看到了潜力。1957年2月,他辞去英格兰银行职务,加入了伦敦和南美洲银行,现在是劳埃德银行的一部分。一个月之内,伦敦和南 美洲银行有欧洲美元存款300万,在3年内达到2.47亿美元,这在当时是很大的一笔钱,并且还在不断上升。不久伦敦和南美洲银行成为了市场上最大的玩家,几乎就在博尔顿加盟后,伦敦和南美洲银行在一个令人放心的英国避税港——巴哈马建立了合资企业,英格兰银行已在那里的货币委员会占有席位。伦敦和南美洲银行又扩大到开曼群岛、安提瓜和其他地区,吸收来自北美和南美的美元存款并将它们悄悄引入无管制的伦敦离岸市场。随着时间的推移,到20世纪60年代,美国的赤字激增。美国在海外的贸易入不敷出,大笔美元逃离美国来到欧洲市场。随着欧洲债券的诞生,离岸伦敦美元市场在1963年又一次激增。 这些新的流行金融工具不受管制,离岸不记名债券顾名思义就是指,那些手中持有这些凭证的人就是它们的拥有者。它们像极有价值的美元钞票:没有记录显示谁拥有他们,因此他们可以完美地逃税。记名债券之类的东西就像岀现在恶棍盛行的好莱坞电影《贝弗利山超级警察》和《虎胆龙威》中的桥段,所以被认为是有害的以至于许多国家已经立法禁止它们的存在。一个英格兰银行1963的备忘录汇集了这些冷嘲热讽:“不管我们有多不喜欢热钱,我们不能身为国际银行家同时又拒绝接受金钱。”所有新的欧洲债券都是伪造的。伦敦一家银行在阿姆斯特丹的史基浦机场发行欧洲债券,以此来逃避英国的印花税,债券息票一向都是在卢森堡兑现,以逃避英国所得税。
这一全球放松管制的冲动迎合了上世纪60年代的叛逆文化和政治,伦敦一时成为了世界时尚的中心。关于外界和对权威的反叛思想渗入到社会的各个角落,詹姆斯•邦德的海外突袭:1964年的《金手指》在瑞士,1965年的《雷霆万钧》 在拿索,对避税天堂的形象有着破坏性的影响。电台卡罗琳(“世界上最有名的 离岸电台”)从一个在英国无线电许可规定以外的英吉利海峡的一艘船上开始广播,给了“离岸” 一个新的流行的歪曲定义。
欧洲市场不断蓬勃发展,到1970年它达到460亿美元,并估计到1975年它会超过全世界的外汇储备规模。由于在20世纪70年代石油危机的打击,这个市场借道盛产石油国家的盈余路到达被赤字困扰的消费国。由于欧洲市场篝火越来旺,资本开始其对权力和民主的民族国家的堡垒进行攻击。当著名经济学家亚历山大•萨克斯称之为“一个新的银行秩序……改变了会计制度”时并没有夸张。盖里•伯恩是深入研究市场少有的几个学者之一,他的研究更加深入,称欧洲 美元为"新形式的货币,同时还是一个可以交易这种货币的市场”。而且市场在不停地滚雪球:1980年5000亿美元,8年后净流入2.6万亿美元。到1997年,国际贷款几乎90%是通过这个市场完成的。现在负责监督全球资金流动的国际清算 银行已经放弃试图测量这个市场的大小,只是简单捆绑一切将其纳入更广泛的外汇交易市场中。
政府曾时不时地试图在这个市场收税或进行调节,但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欧洲美元是一个讨厌的难以捉摸的东西,”经济学家简•斯奈登•雷托1975年这样写道,“在试图控制市场的过程中,央行行长们已经处于一个用捕蝴蝶的网捕捉大象的尴尬境地。虽然个别当局不时旁敲侧击,一般的情况下这个庞然大物可以避过所有陷阱……他们带给央行行长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问题。”这就使 盖里•伯恩所说的“它是从纸币产生以来最重大的金融创新,但仍然在很大程度上未得到研究”更为值得注意。还是那个老的离岸问题:没有人去关注它。
一个快速的数字练习显示了为什么不受管制的离岸欧洲市场以及更广泛的离岸金融,通常是赚钱的,并远远超出了避税的可能性。政府要求银行为收取存款提取准备金。让我们想象一个法国银行在官方法定准备金要求下,必须持有其存款的10%的现金。现行贷款年利率为5%,存款年利率为4%。现在毎100美元的存款,银行只能在5%的利率下贷出90美元,获得4.50美元利息。银行必须再付4%的利息给存款人,最后银行自己只留下50美分。减去银行的经营成本,比方说40美分,银行毎一百美元就有10美分的利润。现在想想,这时在伦敦欧洲市场的离岸银行没有准备金的要求。现在银行可以贷款将100美元 以5%的贷款利率借贷出去,获得5美元收入。减去支付存款利息的4美元,并 滅去40美分的经营成本,其利润为60美分。现在,这惊人地达到境内利润的6倍。
想象一下,你境内银行有100元现金,但是要有10%存款准备金,这意味着银行可能只借出90美元给别人。那个人现在有90美元可以花费,通过一种迂回的路线,即90美元最终会在另一个银行账户上。那么,另一家银行可能又贷款了90%——这意味着81美元最终会被借出。而这个过程还会继续,这是一个著名的原理一分准备金体系。如果你不知疲倦地循环计算你会发现,只需要有10%的存款准备金,你的100美元会像气球一样膨胀到1000美元蔓延到整个经济中。很难相信金钱可以这样凭空地简单产生,但是这恰恰是银行所做的最重要的业务之一。“金钱的创建是一个要去思考的奇怪事情”,经济学家加尔布雷斯说。“钱创建的过程是如此简单,以至于让人心里产生排斥”,这是银行的主要秘密。英格兰银行“扩大其资产负债表”,并像私人银行扩大信贷那样。这笔钱是由贷款行为创造出的,所以这些钱实际上是债务。
这是简单的理论,当然现实是不会这样发生的。如果有,我们可能早就淹没在恶性通货膨胀中了。如果信贷在离岸市场中上升到一个点,其他地方的合同将会进行补偿。不仅如此,离岸欧洲美元最终将回到境内,在那里它们将根据正常的资本要求再次放慢。而要做到公平,审慎的银行家常常保有准备金,即使他们不被强迫。几十年来一直有巨大的争论,欧洲市场究竟对资金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动荡和越来越多的负债负有多大的责任。因为唯一可以衡量这个市场的机构——国际清算银行已经停止测量它,所以很难得出任何确凿的结论,例如说,它是如何促成了最近的全球金融危机和债务风波的。然而,有些事情看起来相当清晰。如果您创建一个产生新的不受监管的巨大的信用舞台,这些市场将扩大到能取代更好控制的银行业务,需求也将上升以应付潜在的供应。信贷将开始进入以前不能进入的地方,而且经常到那些本不该扩大到的地方。悉尼•威尔和阿兰•温特斯在其所著的《国际经济学》中写道:欧洲银行“几乎肯定已经找到不能在国家系统上借款的客户”。换言之,欧洲市场使信贷质量在监管视线以外的恶化变得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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